那婢女像看神经病一样瞪了一眼林熹,嘴上骂骂咧咧的不知在说些什么,她关上了门,林熹的世界又恢复到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。
好黑,好冷。
林熹的意识有些涣散了,她回想着这十年来发生的一切,泪水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眶。
她本是尚书府令林之海家的嫡长女,虽不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但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,娇生惯养长大的。
十七岁那年,她嫁给了郡公府的二公子沈怀书,沈怀书年轻英俊,人也上进,虽是二公子,但上头的一个哥哥是庶出,郡公的爵位总归是要他来袭承的。
不止父母,连林熹也觉得沈怀书实属良配。
入府后第一个晚上,沈怀书就借故不与她行房,日后更是想方设法推辞,她本以为是夫君身体有恙,不想却是沈怀书早已有心爱的女子,他是为他心爱的女子守节。
林熹虽然心痛,但还是表示可以让那姑娘入府为妾,成全二人的心意。
谁知那女子根本不是什么良家女,那女子姓木名嫣然,是青楼中的一个小有名气的清官儿,虽然已经赎了身脱了贱籍,可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做妾呢?
沈怀书就一直把木嫣然养在外面做外室,府里的银子是大把大把往外拿,银钱不够了,就要自己拿嫁妆补贴。
她的婆母沈李氏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,却从不干涉,任由儿子做这些混账事,甚至明知儿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从未与林熹有过夫妻之实,依然把生不出孩子的事情怪在林熹头上。
再后来,沈怀书跟木嫣然在外面生了儿子,沈怀书把孩子抱回府上,记在自己名下当嫡子来养。
这种上有夫君婆婆给她气受,下要扶养照料外室孩子的日子,林熹过了十年。
林熹也早已厌倦这样的日子,她暗中搜寻木嫣然的把柄,想要绝地反击,倒还真让她挖到了点猛料。
木嫣然根本不是什么清官儿出身,而是做了足足一年的红馆人,卖艺不卖身的说辞,不过是骗骗沈怀书罢了。
林熹将这事说与沈怀书听,沈怀书根本不信,林熹搜寻来的人证也暗中被木嫣然杀害,此事只能做罢。
也因为此事彻底惹怒了沈怀书和木嫣然,他俩加重了日常下在林熹饭菜中的毒药,林熹本就孱弱的身子迅速的垮下去了。
见林熹再无反抗之力,沈怀书将她丢进了老旧的柴房,每日关着门,只隔几日给她些泔水吃,她的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。
林熹猛烈的咳嗽着,轻轻揩去脸上的泪水,心中无限悲凉。
‘吱啦’一声,柴房又被人打开了。林熹眯眼看去,那人身着锦衣华服,头上插着不少金银钗子,看上去身段娇软,貌美动人,正笑着朝她走来。
此人正是木嫣然。
木嫣然轻轻摇着手帕,像是在驱赶什么臭味。她娇媚的笑着,笑容里有不加掩饰的恶毒。她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