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内很安静,除了三人喝茶水的声音外,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。
三人的焦急本不算多,此时又各怀心思,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。
高士廉和虞世南都是文臣,养气的功夫堪称了得。
反倒是武将出身,脾气火爆的张须陀先忍不住。
我说两位大人,茶水也都喝淡了吧?
你们说说,陛下让梁王监国,这梁王为何单独将我三人纳入梁王府中?
张须陀声音粗狂,就像是一声闷雷在书房炸响。
高士廉一身文士袍,三十多岁的年纪,长得白白净净。
他从容的放下茶杯,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。
陛下怎么说,做臣子的就怎么做。
何必去想那么多?
高士廉嘴上说不想,可心里的小算盘早就噼里啪啦打的乱响。
只是碍于有虞世南和张须陀的面,他不好多说什么。
若不是下朝后,梁王非要让他来梁王府叙事。
这时候高士廉早就跑回家里,与外甥长孙无忌商议对策。
别看长孙无忌只有十七八岁,可见解独到,智慧过人。
虞世南咳了几声,捋了捋微微泛白的山羊胡,却没有开口。
这下张须陀更加焦急,黝黑又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怒色。
我说二位,这儿也没有外人!
眼看着大隋江山飘摇不定,陛下又让梁王监国。
我们三人入了梁王府,便是梁王的人。
若是梁王出了什么纰漏,我们可是要跟着倒霉的!
张须陀不怕死。
但怕死的不明不白。
要是被一个傻子王爷给拖下水,张须陀感觉冤得慌。
能出什么纰漏?
大隋已经千疮百孔,梁王再烂,还能烂到哪儿去?
张将军,你多虑了。
虞世南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被人听见似得。
张须陀重重的叹了口气,显得有些六神无主。
他奶奶的,就怕是梁王出错。等到陛下清算之时,会让我死的不明不白!
张须陀双手攥拳,一副恨恨不平的样子。
高士廉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。
张将军既然这么想,何不如尽早退出,与梁王请辞?
请辞?
张须陀右手用力的摩挲着脸上的络腮胡,一下子陷入沉思。
虞世南瞟了高士廉一眼,心中不由得暗暗冷笑。
高士廉当真狡诈,这是要让张须陀当出头鸟啊。
不过也好,我也懒得趟这浑水。
有关陇世族的四人辅政,真要是出了纰漏,也是他们扛着,与我虞家无关。
张须陀琢磨了半天,右手攥拳猛地打在左手掌心。
啪!
好!请辞!
等下我就和梁王请辞,明天上朝就上奏陛下,调我随军出征高句丽!
高士廉心中一喜。
有张须陀打头阵,自己也好找借口退出梁王府。
任谁都看得出来,大隋要完了。
在这种情况下,跟着梁王杨恪瞎混什么劲?
反倒是明哲保身,才是上上之选。
张将军,高句丽山高路远,本王可是担心你的身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