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说的是,那就这么办吧,不过锦绣毕竟是我带过来的陪嫁丫鬟,不好让她做太重的活计,还望夫君通融,不如给点银子打发她去乡下庄子里谋生。”
许是我声音温柔,表情如水,看着他,眉眼都是情意。
仿佛回到数年前,杏花树下,落英缤纷,我便是这般小意温柔的注视他。
萧知宴微微一愣,漆黑的双眸牢牢地锁住我。
良久,他才应了声,“好!”
苏荷咬碎一口银牙,恨恨的看着我。
她当我不知,其实我尽收眼底。
膳后,新来的丫鬟连翘扶我回云锦阁。
我只道困了,差她去休息。
连翘走后,我翻找出药箱,披上斗篷,趁天色昏暗去了后院。
锦绣仍旧受了杖责。
十板子,粗重的厚板子将她后臀打的血肉模糊,我颤颤巍巍的揭开黏连的布料,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她疼的咬住枕头,一声不吭。
我心窝颤抖,“好锦绣......是我对不住你,我给你准备了银子,出了侯府在庄子上待些日子,我会寻机让人去把你接走。”
皮肉连着衣裤,每揭开一寸便撕扯下来一点肉。
萧知宴打算要了锦绣的命!
我未忍住,哭出声,自父母去后,兄长离开,我许久未哭了。
锦绣疼的龇牙咧嘴,安抚我,“我不疼,小姐莫哭!您为何要让我去庄子里,还差人接我离开,是不要锦绣了吗?”
院廊有脚步声,我压低声音道,“侯府吃人不吐骨头,你留下来,我保不住你,只有离开方有一线生机。”
锦绣懵懂,却还是点头。
我俩抱了会,互相安慰,替她上了药,将包裹塞到她枕头下,便匆匆离开。
次日,锦绣便被送去庄子里,我在这府上便再无知心人。
连翘是萧知宴安插的眼线。
每日会将我的一言一行报给他。
我看书写字,给腹中孩儿念话本故事书,真真的是个又懒又闲的大闲人。
待至月末。
西北送回的信和土特产便到了我手上,依旧免不了被萧知宴一番察看,无误后才交到我手上。
关上门,我将火烛点起来,明瓦遮住,薄薄的纸张靠近亮出,从那迥劲的字体后又映出另一行小字。
“狡兔死,走狗烹,飞鸟尽,良弓藏。”
我形容惨烈,坐在椅内,嗓子里发出沙哑的笑声,一双眼,早赤如滴血。
自古良臣忠将皆逃不了这种结局!
我的祖父从龙于先帝,带领着祖辈千人为帝王开疆拓土。
战时,乃是雄极一时的铁将。
待至大楚建国后,原先的千人已只剩下十几人。
旁枝也是死的死残的残。
父亲遵循父辈期盼,为现今的陛下出生入死,数次平定外敌入侵,平息内乱,安定国朝。
兄长姜珩更是能文能武,英俊不凡,是京城多少女子的如意郎君。
平凉那场战役,正是寒冬,势头迅猛,没有后援补给,姜家的军队苦撑数日,几乎是兵败如山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