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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初二快结束时。
假期,我陪刘琦去市里逛街,公交车上,我碰见了陈漾。
那个我上初中两年以来从未跟任何人提起的名字,那个闪闪发光的名字。
市里面的学生是走读的,放假时间跟我们不一样,那时刚好是中午,公交车上有很多穿着黑白校服的学生,那是全市最好的初中。
起初我只是听见几个学生在说话,后来车上人渐渐少了,一个男生说话的声音显了出来,条理清晰,不卑不亢,他们是在讨论题。
我循着声音看过去,圆圆的后脑勺,洁白的校服领子,干净清爽的头发,除了陈漾还有谁呢。
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词,“恰同学少年”。
他还是那么优秀,在哪里都一样。
我盯着他看了许久,他的同学注意到我了,刘琦也发现了我的异样。
“怎么了?”
在陈漾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我别过头拉着刘琦往车厢后面走。
“XX广场到了,请后门下车……”
车门一开,我逃命似的下了车,直到公交车关上门,开走一段距离,我才转过身,看着它远去。
“刚那个人是陈漾吗?”
刘琦问道。
“是吧,我不知道。”
这时是我初中三年成绩最差的时候。
如果我们不能旗鼓相当,我比他差得多,如果我对自己很不满意,那我宁愿永远不要重逢,这对我不是恩赐,是惩罚。
我不想让他看见一个不优秀的我,哪怕他根本不在乎。
有很多东西叫我堕落,但陈漾是把我拉回来的那个人。
好在,潘多拉的魔盒里,最后一样东西,叫希望。
“你跟刘琦出去一趟是撞邪了吗?”
徐浩在我跟前打趣到,顺手把一根棒棒糖放在我桌子上。
我正在做数学题,“我要好好学习”。
“你学习已经够好了。”
对他来说也许是这样,就算成绩后退了,我的分数还是比他们高出一大截。
“我要考市一中,给自己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。”
“在哪儿上不一样,咱县里……”
“你不懂。”
解完最后一道大题,我放下笔,很严肃地说。
徐浩一愣,收住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。
“你继续,我不打扰你。”
说完,悻悻离开。
“荫荫,陪我去超市嘛~”
“等会儿,这道题马上写完。”
“一会儿上课啦~”
以初三以来,这段对话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出现了。
等我用飘逸的字体写完手头的题,抬头时,刘琦已经不见了,教室门口,她座位上,都没人。
“你完了。”
徐浩突然一屁股坐在我同桌的位子上。
我疑惑地看向他。
“刘琦哭着自己去小卖部了,他对象说找人去你们宿舍扇你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翻出了下一节课要用的书。
她对象不一定会真的找人扇我,但我跟刘琦的关系确实是千钧一发。
“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?”
徐浩看着我,心疼都写在脸上了。
“他们说你自私,说你有病,还有……痴心妄想。”
“痴心妄想什么?”
我转过脸,看着他,很平静地问?
“哎呀,不是,你就不在乎吗,一中有那么好吗?”
徐浩岔开话题,仍然是一脸焦急,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。
“有。”
我仍是很平静地回答,即使我心里很摇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