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总觉得爹不住地在看她的手。
谢灵甫木木地喝了两杯热茶,干咳两声,看着喜雨。
他很是斟酌了一番,才小心地开口:“喜雨,你力气怎么那么大?那李琴......她可不瘦啊!爹正好看见你拎着她领子......”
“爹,那是我被逼急了!兔子急了还咬人呢!”
喜雨急中生智,给谢灵甫看自己脖子上的掐痕:“爹你看,李琴是想杀了我的,我都是为了自保啊!您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吗?人到了绝境中,往往会爆发出数倍于之前的力量......”
喜雨雪白细腻的颈子上,赫然是一圈淤青痕迹。
谢灵甫大怒,顿时将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一幕从脑海中忘记。
他一拍桌子:“她李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!乖女儿,你说,发生什么事了?爹给你做主!”
喜雨和盘托出:“她觉得我抢了蒋平戎。我都跟她解释了,我不愿意再嫁给蒋平戎,她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。”
谢灵甫冷哼一声:“小家子气!什么男人也值当这么抢!喜雨啊,我们不受这气!你要是不想嫁,那就不嫁!大不了爹养你一辈子!”
他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刚在喜雨面前把蒋平戎好一通夸。
喜雨还是有些感动的。
她拆开桌上的糕点袋子,给谢灵甫递了一块:“爹,吃糕。”
谢灵甫又犹疑地看了喜雨的手一眼,终究还是被喜雨给出的理由说服了,没再往深里去想。
“这蒋平戎......原先爹看着是不错的。”
谢灵甫絮絮叨叨地说:“但是爹仔细想了想,他爹有四个小妾,你要是嫁过去,那四个女人不是婆婆也胜似婆婆。那日子......爹觉得应该是不好过的。”
喜雨苦笑。
何止是不好过。
前世自从谢灵甫和蒋平戎都失去了消息,她每一天都跟活在地狱里一样。
“还有他那四个弟弟,都是不成器的纨绔子弟。这大嫂也不好当......”
谢灵甫叹了一口气,瞥了女儿一眼:“罢了,不嫁就不嫁!我谢灵甫的女儿,配谁配不得?倒也不必局限在这小村镇里。”
喜雨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。
她别过脸去,不想让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。
“对了,今天还有件事耽误了。”
谢灵甫忽地想起一桩事来,皱着眉头。
“西边的匈奴攻过来了,马上就得征兵。我今日在镇子里讲学,恰好看见蒋平戎那小子......”
谢灵甫脸色一变,咬牙切齿:“他应当是递了帖子,要去参军了!喜雨,这就更不能嫁了!”
自古征战,几人能回?
万一成亲后,蒋平戎上了战场死了,喜雨不就成了寡妇?
谢灵甫一天之内,对蒋平戎的好感降到了历史最低。
喜雨看着老爹义愤填膺的样子,只觉得心里暖暖的。
这辈子,她一定不会再傻下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