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出一只手,轻拂她的刘海。
那只手,完全是天神的杰作,炫目得超出人世间定义。只看一眼,她竟生出一点类似于“绝艳易凋”的悲伤情绪。
原来美到极致的事物,就不再给人欣悦的享受,只给人莫名的痛。
桉朵儿盈着泪,说:“我不想见你!”
披着斗篷的神秘人说:“哦?”
声音与他的手一样,都美到极致,让桉朵儿无所适从。
桉朵儿抽泣道:“你让我难过。”
神秘人说:“你也让我难过,但我还是想见你。”
神秘人跪在她面前,即使这样,还是比她高很多,高得简直像一座山。他弯腰,将头侧靠在她小小的肩上,有松针香味透过斗篷,小蝴蝶一样绕着她脸颊旋舞。
神秘人说:“你过得好不好?”
她不说话,神秘人叹气:“我会带你走。我们都要等待。我一定会带你走。”
他喃喃低语,仿佛在梦呓:“我有时候试图让自己相信,你就是她,是她的一切延续。但她分明被我收藏着,你又是哪来的小东西呢?总有一天,我会做伤害你的事,把你伤得深,伤得致命。我那样伤你,只因我要救你。你不是她,但我依然要救你。或许你宁愿丧命也不愿被我那样伤害,原谅我替你做这个决定。哪怕你只是她生命里某一丝最微不足道的延续,我也要你长存世间。你在,她便不陨灭。”
神秘人念着一堆古老预言似的东西,人变成水面上的泡沫,阳光一照,就消失得了无痕迹。之后桉朵儿大病一场,躺了半个月才下床。偶尔发烧到迷糊时,会无意识地念出一个一直在胸中激烈盘旋的名字。
“夜之……”
桉朵儿躺在辽阔的浴池里,回忆这段其实消逝已久的记忆,嘴唇一动,那名字便挣开翅膀轻盈飞出。
“夜之……”
然后,就听侍女在一边恭敬请示:“尊上想见小姐,小姐是否现在过去?”
去的地方很远,直接以三元之城惯用的灵物“雨芙蓉”代步。云烟渺茫,落地处是一片大湖。岩层搭建的苍穹在头顶裂开一缝,隐见蓝紫云朵流衍,月光素纱般飞坠而下,色彩变幻,笼罩万物。雾岚泻出于目之所极处的高崖,沿湖面浩浩荡荡至脚下,半掩满湖波光。菊散芳于山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