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减轻了,原因是他不得不经常处理复杂的问题,渐渐习惯了多动脑筋,有时甚至连简单问题也不免要往复杂处想一想。
近来他办的差使虽多,还真没怎么遇到又让他严重头疼的问题,除了叶聆箫被困在薛宅这件事之外。
眼下他面对收到的这幅字笺,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赴约与否,还要想到传书人也可能是耍诈暗算他,就算选择的是赴约,他也得做到有备无患才能前往。
看起来似乎是不去赴约好处多。只当没收到信,可落得个风平浪静;或是将收到字笺的情况禀报薛大善人,则不但不用顾虑传书人的暗算,而且很可能会从薛大善人那里得到更大的信任。
然而不理睬这件事也有欠妥之处。他既然未曾忘记叶聆箫,内心如何能够风平浪静?再说冷潸然知道他认识叶聆箫,完全有可能已经禀报薛大善人,那么就算他不参与此事,一旦有人救走叶聆箫,主人也十有八九会怀疑到他。
将字笺呈给主人看?他将给薛大善人和潸然一个不够朋友的印象。从此他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个只可当跟班使唤的人。那还算是真正的信任和看重么?
可是,去赴约也是个极其头痛的选择。即使往最好处想,传书人是出于诚意帮助他救叶聆箫而且能够必保事情成功,也够他难过的,因为他将为此继续衣食无着地漂泊江湖,还得到处躲避薛大善人的追究,谁愿意那样生活?
当然,本来就不够朋友的人、行事鲁莽的人、多谋善断的人,都不至于为这么一件事情头疼。
遨风不属于上述任何一个类型,他思来想去,从上午熬到傍晚,头疼也不见缓解。
还好这段时间里没再发生什么给他另添麻烦的事情。
叩弦来找他下棋,才走半盘,见他漫不经心,好几次拿卒子当相走田字格,就懊恼地嗔怪两句回后宅了。
潸然在午饭后过来瞧了一瞧,见没有什么要紧事,只嘱咐遨风几句,也没问他为何不去应酬那些江湖客人,却躲在屋里沉思默想。
不过,潸然的到来多少提醒了遨风。
总这么瞻前顾后、举棋不定,本来就是在误事。无论如何要在亥正二刻之前拿定主意,这样,才能保证一旦选择赴约,也不至于迟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