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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,脚下抽筋站立不稳,被洪水冲走了。
和尚冷静了许多:你爹的恩和你偷牛一码归一码,你偷耕牛是犯法的!
脚鱼壳向和尚跪下:叔,我晓得,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偷牛,我们家人口多,劳力少,工分粮少,粮食比任何一家都少,早就断了粮,娘老是饿得晕倒,弟弟妹妹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了。我是家里的老大,我不能看着家人饿死,我到处去借,如今是抓阶级斗争的年头,都怕扣上阶级立场不稳的帽子,谁也不敢借。再找不到食物,这桃花庵就没人开大门了,活命重要,我孤注一掷,只好背着娘铤而走险了。前天晚上三更,我从后门溜出去,去了几家都不曾得手,牛栏一有响动人就起来了。走到您家,双生睡熟了,您在大队开会还未回,我就把独眼龙牵上了凤凰山。
听完脚鱼壳的讲述,和尚的泪水涌了出来,社员饿成这样,他这个队长有罪啊!他双手拉起脚鱼壳:全家饿成这样,为什么不找我?
素兰说:和尚哥,您平时没少接济我家,不好再张口,再说这春荒您也缺粮,找您不是为难您吗?
和尚听了又是感动又是伤心,眼泪叭叭往下掉,怒火被泪水浇灭了。心头火烤一般,他想,独眼龙被偷谁之过?自己啊!要不是为了一家人活命,脚鱼壳也不会去做这犯法的事。我报不了龙尚德的大恩,保脚鱼壳不坐牢还是做得到。要是上边说丢了集体耕牛要判刑,我就去坐牢。想到这里,和尚对素兰母子说:独眼龙的事到这里为止,你知我知,天知地知,只要你们家嘴巴闭牢,我会把这事一辈子烂在肚里!
和尚回去后不再提寻牛的事,治保主任邱八妹将案子报到公社,公社的公安特派员来过问过一次,问和尚有没有组织人去桃花庵搜查。和尚说治保主任提过之后我亲自去了趟桃花庵,别说没发现牛肉,连牛的膻味也没闻着。
和尚丢牛,众人都怀疑是脚鱼壳偷的,公社书记石解放撤销和尚队长职务,让邱八妹兼任队长,要她暗中继续调查。
脚鱼壳很敏感,发现邱八妹在暗中查他,一个晚上突然蒸发了。和尚受牵连,石解放不用他,直到石解放倒台,生产队班子改选才再次当队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