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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伤口(一卷)
“北儿,你恨朕吗?”顾明轻叹,尽量沉重。
顾北低下头看了一眼青石板上浑身是血的女人,抬起头来轻声说:“你要我恨你什么?恨你杀死了一个插手政事的女人?还是你杀死了我母亲?”
“北儿………”
“父皇,你从来不信母后,就算她当初为了你能登基为帝抛弃了家族,就算她替你守好这座城,你都不信她。你看不到母亲因为你没来陪她用膳时的失落,你看不到母亲一年又一年批奏折熬出的白发,你更听不到这深宫寂夜里母亲一声又一声的叹息。现在,你用荒唐罪名让这个你觉得是累赘的女人死了,该有多开心。”
顾北说完,把已经瘦弱的她都能抱起来的母后拥在怀里,喃喃自语:“我们回家,我们走,母亲我知道你累了,我们回家。”
顾明看着雨里顾北的身影,他知道他女儿的心离他远了。
母亲走的那年,顾北八岁。
这是顾北十二岁那年,那是个冬天,雪下得特别大。
“母亲,你走了四年了。北儿没有一天是快乐的,母亲我宁愿你从未来到这帝王家,因为我害怕你还要守着深宫孤寂。”顾北望着满天飞雪,思绪万千,她不太爱说话,要说也是对着风景讲讲过去,却从未讲过未来。
她想要复仇,她始终记得母亲离开时绝望的脸,她始终记得母亲诅咒那人时的狰狞,她忘不掉。
“公主,外头凉,进来吧。”柒儿小跑过来,手里还拿着一件大袍。
给顾北披上。
顾北收了思绪,她有些倦了“柒儿,我们回去吧。”这些年柒儿一直陪着她,在她心里,这是唯一的温暖。
榻上,顾北做了一个沉稳的梦,慵懒,靡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