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屋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林澄子呆呆地躺在光线晦暗的屋子里头听着屋外头的对话,眼神没有聚焦,只有空影儿。
女人刚过五十岁,却已经满头华发,皱纹横生。
她苟延残喘活了这么多年,生了重病。
可是!她唯一的儿子却狼心狗肺地想让她死——只因为她不想让他娶城里回来的皮条女,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。
门外的树根倚在屋檐下的墙边,学着女人点烟的姿势点了根烟,穿着紧身的皮裤,以为打扮得跟城里人一样。
他嘚瑟地搂住女人的肩膀调情,许下豪言壮志,丝毫不在意还躺在破旧木床上的老母亲。
费力地抹了把眼泪,林澄子憎恨地闭上双眼不再透过纸糊窗看儿子的黑影。
她这一生,实在是愚蠢至极。
小时候,她爸林觉和她妈苏穗分开时,她觉得林觉有钱,所以跟了亲爸。结果亲爸接着娶回来个佛口蛇心的后妈刘红,连带个累赘继姐周爱萍,两人剥夺了她在家里享有的一切,父亲也偏心眼向着后妈。
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林元后,家里生活日渐贫困。刘红为了自己的女儿能上学,装模作样地掉眼泪,她不得不退学打工。甚至于林觉要走了她妈留给她的遗产,她仍然不敢反抗。
她18岁那年深夜从城里打工回家,迷路在了小道的树林里,落水被周爱萍的表哥刘文许救起来,她对他芳心暗许。
因此她落入了刘文许的爱情陷阱里,亲爸和继母才能更变本加厉地骗她,甚至…想到一生最惨痛崩溃的回忆,林澄子沧桑浑浊的眼里流出两行滚烫的热泪。
甚至于在她18岁那年,她想去外头打工逃离压迫,跟刘文许商量好了去省城打工。
被林觉和刘红哄着上了陌生人的汽车时,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被送去和刘文许汇合,以为能赚大钱,以后可以过舒服的日子。
她坐在颠簸的汽车上,她看着平时老是欺负却又暗地里帮助她的少年从家门狂奔而出,服顺乌黑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。
平素清冷孤傲的少年奋力奔跑着喊道:”澄澄,别走!回来,不要跟他走——”
闻州眸底猩红,可女孩头也不回地乘车离开,任凭他嘶吼阻拦。
不敢回头,不敢回应